前纽约警察局警官迈克尔·麦克马洪被指控充当中国政府的代理人。 Jefferson Siege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2018年的一个秋日，两名男子从布鲁克林开车前往新泽西郊区的一处住宅。他们拍打前门。他们走到后院，透过玻璃门往里看。最后，他们贴了一张纸，留给躲在里面的一位前中国政府官员和他的妻子。纸上写着：“如果你愿意回大陆坐十年牢，你的老婆孩子没事。”

这些人是中国的代理人还是不知情的棋子，成为周三在布鲁克林联邦法院开庭的一桩里程碑案件的核心问题。这是与中国所称的“猎狐行动”相关的第一个审判，该国的威权政府称这是一项针对逃犯的全球行动，但美国检察官称其目的是通过勒索和恐吓来清除异见者。

三名被告分别是新泽西州的迈克尔·麦克马洪，一名退休的纽约警察局警官，后来成为私家侦探；来自皇后区的朱勇（音），又名杰森·朱；以及布鲁克林的郑聪颖（音）。政府称，郑聪颖是送信人之一，由朱勇和麦克马洪提供地址。

所有人都被指控充当中国的非法代理人、跨州跟踪和共谋。他们将面临最高10年的监禁。

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主任奥维尔·谢尔表示，诉讼程序预计将持续两到三周，人们通过诉讼将看到中国控制境外言论的手段。

“这不仅仅是针对少数人的审判，”他说。“我们可以趁机深入了解北京的这种控制系统是如何运作的。”

案件公布后，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称其为“中国持续和广泛的违法行为”以及“我们拒绝容忍的态度”的一个例证。

检察官表示，受审的三人针对的是在新泽西州的前官员徐进。助理联邦检察官艾丽莎·陈在开庭陈述中表示，徐进于2008年左右在中共党内失势，大约两年后移居美国。她说，中国企图让他返回，他多次拒绝，因此在2016年，中国政府试图使用非法手段找到他。

起诉书称，朱勇为此聘请麦克马洪查明他的住所。



周三，朱勇（右）离开布鲁克林联邦地区法院，他被指控雇用麦克马洪。 Jefferson Siege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麦克马洪的律师劳伦斯·勒斯特伯格在开庭陈述中称，他的客户是一名受到嘉奖的“英雄警察”，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为中国工作。麦克马洪辩称，他受雇寻人，被告知此人曾从一家中国建筑公司挪用了数百万美元。勒斯特伯格说，麦克马洪在新泽西州进行监视时保留了详细的记录并通知了当地警方。

“如果他秘密代表中国政府行事，他会和警方联系并告诉他们吗？”勒斯特伯格问道。

郑聪颖的律师保罗·戈德伯格称，他的委托人在被起诉前从未见过他的同案被告。2018年与他一起开车去新泽西的男子匡泽斌（音）去年认罪，预计将出庭作证。戈德伯格争辩说，郑聪颖很快意识到他参与进来是个错误，并在第二天早上返回取下了那张纸。

“他对此事的参与总共应该不到24小时，”他说。

朱勇的律师凯文·董表示，他的委托人在中国武汉的一个招聘会上遇到的一个人请求他帮助追踪一名在美国的债务人。他说，因为朱勇不会说英语，他找到了一位律师，这位律师又聘请了麦克马洪。

“我的委托人也是受害者，”凯文·董说。“他被利用了。”

起诉书中描述了行动计划，即中国政府让徐进80多岁的父亲飞到美国说服他的儿子回来——或者至少透露他的住址。

徐进的妻妹刘燕（音）周三就2017年4月在她位于新泽西州肖特希尔斯的家中发生的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作证。一天晚上，她正在遛狗，十几岁的女儿打电话来说徐进的父亲在他们家。徐进的父亲住在武汉，刘燕只见过他三、四次。

刘燕说，家人知道徐进被通缉，但那些事“他并没有做”，他们怀疑他父亲的意外出现是一个寻找他的计划的一部分。她安排徐进第二天早上在一家商场与他们见面，而不是在他家。

检察官说，麦克马洪监视了他们的会面，并在之后获得了徐进的地址。

“由于麦克马洪，中国政府终于知道了受害人住在哪里，”艾丽莎·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