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集团创办人陈志。(取材自太子集团网页)
出身中国的陈志主导大型跨国犯罪集团「太子集团」,从事诈骗、洗钱和人口贩运,遭英美制裁。英国媒体报导,陈志与中国的国安部门关系复杂,不排除曾在台湾配合中方制造事端。
英媒:曾配合中国在台滋事
具丰富东亚经验的前美国情报官员索尔(David Sauer)告诉英国「泰晤士报」(The Times),中国的情报安全机关会利用中国犯罪集团办事,陈志主导的「太子集团」就是一个例子,「在台湾境内曾发生几起事件,他们可能曾教唆骚扰他人」。
在欧洲,莫斯科当局利用犯罪集团或个别犯罪分子从事骚扰、破坏、监控等活动,或者协助洗钱以资助官方间谍活动及对他国的敌意行为,随着2022年俄罗斯全面侵略乌克兰后加倍受关注,但中方的类似行为近期也引起注意。
「吹哨者」张刚耀自称只负责做报表 未插手金流
「泰晤士报」12日刊出长篇报导,内容援引一名曾为陈志处理帐务的「吹哨者」的说法,并触及陈志集团在英国和台湾的活动。这名据称是首度对媒体发声的「吹哨者」是新加坡华裔张刚耀(Cliff Teo),他曾为陈志管理庞大的境外公司网络七年。
张刚耀说,他2014年首次与陈志见面,当时张刚耀在新加坡经营一家企业服务公司。陈志当时已取得柬埔寨国籍,在首都金边拥有一家小型网络服务公司,但希望在新加坡设立子公司,以利取得居留签证。短短三年内,陈志从穿T恤牛仔裤的普通生意人,摇身一变为在柬埔寨坐拥浮夸建筑,西装笔挺、满身奢侈品的「体面」人士。
报导提到,受太子集团旗下企业之托,张刚耀「在台湾设立数十家公司」,并开设几个境外银行帐户。
张刚耀坚称他从未插手金流,也未参与陈志集团的犯罪活动,但为制作财务报表,他可查阅太子集团旗下企业的帐户明细,而在过程中,他发现这些总计持有3亿美元的银行帐户常有大笔资金流入,最终流向却不明。张刚耀自称吓坏了,决定离开。太子集团则指控张刚耀侵吞财产。
张刚耀告诉「泰晤士报」,他早在2021年即向金融机构告知他的疑虑。大约在这段时间,台湾的银行开始对太子集团相关企业的交易,提出较严格的文档要求;在此之前,中国警方于2020年宣布成立太子集团调查工作小组。一些无关紧要的「员工」随后因为协助营运在线赌场等犯行,遭起诉定罪。
张刚耀:陈志取得英国投资签证 妻女、情妇都可待英国
张刚耀说,陈志开始感到不安,着手计划逃至英国。赶在英国政府2022年取消这个居留权申请管道以前,陈志及部分同伙成功取得英国的投资者签证。
考量「投资者签证」有被滥用于洗钱、「以合法掩护非法」之虞,英国政府于2022年2月中旬取消这个居留申请管道,但至2026年2月仍可续签、至2028年2月仍可申请永久居留。
英国官方曾回应中央社询问表示,陈志未取得英国国籍。
张刚耀说,英国2020年脱离欧洲联盟(EU)后,需要积极吸引资金,陈志及太子集团高层因此得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英国居留权。
陈志等人随后在伦敦展开置产,包括数座豪宅与位於伦敦金融城的办公大楼。陈志的妻子、情妇和子女都可在英国合法居留。
陈志伦敦豪宅 可俯瞰美国驻英大使馆
不过,陈志以亲戚名义在伦敦购置的豪华寓所之中,有几处「正好」可以俯瞰美国驻英大使馆。这引发间谍活动疑虑。
陈志目前下落不明。今年3月,在调查洗钱活动的过程中,英国警方曾突袭搜查太子集团相关企业在英国皇家属地曼岛(Isle of Man)的办公室。提供极优惠税率、管制相对松散的曼岛是热门的境外公司设置地点。然而,就在警方发动突袭的当天稍晚,陈志竟顺利从伦敦搭机离境。英国今年10月宣布制裁陈志等人。
中国前情报人员:太子集团协助中国政府猎捕异议人士
报导提到,陈志开始显得「从容自信」,似乎是从2015年他开始经营与中国情报人员的关系开始。一名如今化名Eric(艾瑞克)的中国前情报人员说,他曾在金边目睹陈志如何在俱乐部接待中国情报安全部门官员,且样态极尽谄媚恭顺,过程中不忘请求官员「帮忙」。
根据Eric的说法,中国情报安全部门常利用太子集团旗下黑客猎捕异议人士。美国政府则指控太子集团贿赂中国公安部和国家安全部官员,以利集团「业务」免遭政府干预。
不过,陈志与中国官方的关系并非一帆风顺。他决定在伦敦寻找「安身之处」,这除了与2020年中国执法机关对太子集团展开调查有关,根据张刚耀的说法,陈志等人过去也担心被中国的情报安全或执法机关「反咬一口」。
张刚耀告诉「泰晤士报」,陈志及同伙试图分散风险,把钱和人放在不同国家地区。太子集团涉足领域广泛,部分企业甚至在香港上市。张刚耀透露,陈志曾告诉他,他的资产净值约600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