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20分钟起立鼓掌 好莱坞评论界:又臭又长(组图)

每年五月,法国南部的海滨小城戛纳都会上演一场盛大的cosplay——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都是很懂电影的,走红毯、拍照片,再看个首映。



但最近这个"高雅艺术殿堂"出了点状况:那些标志性的起立鼓掌,正在从"此时无声胜有声"变成廉价表演。



好莱坞评论界已经看不下去了,直言这些"又臭又长"的掌声不仅让人尬到脚趾抠地,更像是电影界的衰亡预告。

走进戛纳的卢米埃尔大剧院,你会看到超过2000名身着正装的观众,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的海豹,整齐划一地啪啪啪拍手。



六七分钟的掌声?那都算"意思意思"了。

想当年,2006年吉尔莫·德尔·托罗的《潘神的迷宫》首映后,那22分钟"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确实预示着这部电影后来的口碑爆棚。



那时候的掌声,是真·情感爆发,不是现在这种"我不鼓掌就显得我不懂艺术"的peer pressure表演。



但现在嘛,掌声就像钱币一样贬值了,连赞美也进入通胀时代:从稀有殊荣到批发价,现在戛纳的起立鼓掌究竟还有几分真实性?

1984年,塞尔焦·莱昂内的《美国往事》获得15分钟起立鼓掌,当时堪称旷世级别的待遇。



现在?这时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声音的历史》9分钟,《阿尔法》12分钟,《情感价值》直接杀到19分钟——这已经够看一集《老友记》了。

媒体们也很配合,争相报道这些数字,仿佛掌声时长已经成了电影界的新KPI:"你的电影好不好?看掌声分钟数就知道了。"



到了2024年,几乎所有入围主竞赛的片子都享受了这种"永无止境的赞美"。掌声时长媲美短片,从"凤毛麟角"变成"人人有份"。

那么,嘘声哪去了?消失的真实反馈哪去了?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戛纳另一个"传统艺能"——那种"激情四射"的嘘声,这十年来居然销声匿迹了。

以前那些被喝倒彩到怀疑人生的电影,比如文森特·加洛的《棕兔》、理查德·凯利的《南方传奇》,还有那些让观众当场"退票"的拉斯·冯·提尔作品,至少证明观众是有真实情感反馈的。

现在呢?卢米埃尔大剧院一片和谐,这种假装的和谐,比真实的争议更可怕。



难怪《好莱坞评论》要毒舌:过度的喝彩,其实是在掩盖衰退。就像濒危动物灭绝前的最后呐喊,电影产业似乎也在用越来越夸张的方式证明自己还活着。

想想那些自动起立的舞台剧谢幕,程式化的歌剧返场,还有那些对文学小说的无脑吹捧——共同点都是:越没人关注,越要制造虚假繁荣。

现在的戛纳掌声,已经发展出了一套完整的"表演学"。片尾字幕一结束,摄像机就像狗仔队一样"如影随形"地对准每位演员和导演,把他们的反应实时投到大屏幕上。



摄像师会"贴心"地给每位演员特写镜头,获得专属掌声时刻。演员阵容越大,掌声越长;演员越会"营业"互动,掌声就能"无限续杯",摄像机加持的掌声表演学,还真的让不少主创们沉醉其中。

长期担任戛纳电影节总监的蒂埃里·弗雷莫经常出现在观众席上担任氛围组,煽动观众,他认为策划起立鼓掌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们变得有点傻乎乎的,做作。”伦敦发行公司Modern Films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伊芙·加贝罗(Eve Gabereau)说道:“真正的起立鼓掌是美妙而感人的。现在,感觉就像要有一个时钟和记分牌为每个人计时一样。”

好在还有一些"社恐"导演能够保持清醒,比如奉俊昊和韦斯·安德森,就不爱让这种商业互吹持续太久。上周《碟中谍:最终清算》的掌声之所以停下来,就是因为导演克里斯托弗·麦奎里机智地拿起麦克风,带着大家"适可而止"。



不然要是让汤姆·克鲁斯爬上舞台来个现场特技,我们可能真的要见证破纪录的掌声了。

掌声计时既然如此虚荣,就容易发展出玄学,连媒体在计算掌声时长时都出现了"玄学分歧"。《Variety》说《碟中谍》掌声5分钟,《Deadline》坚持说是7分半。这种"相互矛盾"的报道,很明显每家媒体都有自己的掌声计时标准。



讽刺的是,历史上许多在戛纳被嘘的电影,后来都成了经典。

1994年的《低俗小说》因为非线性结构让观众不适,最终却拿了金棕榈,还改变了独立电影的语言。

2000年的《黑暗中的舞者》让观众在眼泪和愤怒中分化,现在被奉为最独特的音乐剧之一。

大卫·克罗南伯格1996年的《撞车》曾让观众厌恶逃离,现在却被深度研究推崇。



真正的艺术创新往往伴随着争议。当观众用嘘声表达真实感受时,至少证明他们被触动了——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触动。而现在这种一边倒的"好评如潮",反而可能意味着艺术冒险精神的集体失踪。

也许有一天,那种让人思考、让人回味、让人在离开影院后仍然念念不忘的沉默会重新回到戛纳。

因为真正的好电影,可以凝聚永恒和一日,可以名垂青史百年,不只争20分钟的掌声。
Advertise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