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没谱抵达东京前，日本媒体就用了最高级的修辞，说这是“历史性访问”。对日本政府来说，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每次美国大统领来访，历史都得重演一遍。不同的是，这次账单更厚。
特没谱摊开的五个要求，几乎覆盖了日本的神经系统：扩大驻日美军权限，提高防务费和“保护费”，落实那笔高达5500亿美元的对美投资，给美国车让路，给美国农产品腾地方。
在日本政坛，这份清单没人敢喊“离谱”。因为这种要求，日本人已经习惯。只不过，特没谱的风格更直接。他从来不拐弯，开口就讲价。对他来说，同盟关系就是一场交易，美国提供安全，日本出钱就行。上一任总统还会讲几句“共同价值观”，这一任只谈数字——谁掏得快，谁就是“朋友”。
高市早苗上任不过一周，第一场大考就碰上这样的账本。她懂外交礼仪，也懂得拿安倍留下的那点私人关系当筹码——比如那根象征友好的高尔夫球棒。只是防务费的问题最棘手。日本财政部刚批准预算，将防卫开支提前拉到GDP的2%，已经破了战后纪录。
结果美国还想要3.5%。有人私下算过账，如果真涨到那样的比例，日本的教育预算得往下砍，养老金改革得往后拖，舆论能不能稳，连财政省自己都没底。但高市不能拒绝。美国的要求如果拖太久，马上就会变成“日本削弱同盟意志”。
扩权驻日美军的提案同样让东京头疼。表面上那是“强化联动”，实质上是让美军可以在日本本土更自由地行动。自卫队和统合司令部听起来还在体系里，但权力顺着惯性走，美军指挥系统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深。日本内部早有人担心，一旦发生冲突，决策权恐怕根本不在东京。可是没人敢说破。政府发言人依旧那句老话：“日美同盟是安全的基石。”说完这句话，话题就算结束。
经济那一块更让人啼笑皆非。那笔5500亿美元的投资承诺，本是旧政府留下的尾巴，现在成了特没谱口中的“兑现义务”。美国商务部长卢特尼克这几天还在东京跑媒体，说这些钱会投向“零风险基础设施”——电力、造船、天然气管道、LNG项目，听上去像一本美国发展计划书。
美国商务部甚至承诺放宽签证，让日本企业派人去美国“建设工厂”。从表面看像是鼓励投资，实际上美国是把日本的资本、人力、技术一起打包带走。日本企业出钱建厂，培训美国工人，换一点采购权，收益分配的事一句没提——连签证都要靠美国点头。
连关税，美国也留了一手。卢特尼克口头保证半导体和药品税率保持15%，听起来像照顾日本，其实就是锁死上限，不再降了。日本一边怕被加税，一边又得对外宣称“谈判成果丰硕”。这种表态方式，日本外交界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凡是谈不下来的事，就叫“维持现状”；凡是让步太多的，就改口说“深化合作”。
在农业和汽车上，日本也依旧在演那出旧戏。美国车几乎没人买，日本政府还得象征性地承诺放宽检测标准。大街窄、油价高、停车难，皮卡根本开不动，但至少可以在港口摆几辆给媒体拍照。农产品也一样，日本提高了美国稻米和大豆的进口额度，农协骂归骂，最后还是得签。外交的体面，总得有人用钱买。
高市在新闻发布会上看起来平静，照稿念出“日美关系坚若磐石”的句子。她很清楚，这种姿态既是安抚，也是交代。美国要的不是声明，而是行动。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暂时的签字人。下一任首相还会遇到同样的账单，只是项目名会换一换。
几十年了，美日同盟的形式一直没变，只是包装词越来越复杂。冷战的时候叫“安全合作”，后来叫“印太伙伴”，现在干脆直接谈投资和市场。日本政坛心里都明白，美国的保护从来不白给，代价是主权的稀释，是经济政策的让渡，是一代又一代政客演同一个角色。特没谱只是把这些都讲得太直，让原本藏着掖着的尴尬显了形。
有人说，高市是日本少有的强硬派，但面对老美也得格外温顺。她没有选择。她的前辈们也没有。鸠山试过“脱美”，被骂到下台；安倍想“自主防卫”，最后还是走回了同盟轨道。日本首相这个位置，说大可以决定国家命运，说小也不过是一个负责盖章的职位。
特没谱走后日本的新闻节目还是照旧热闹，专家在分析“成果丰硕”，评论员在讨论“双方信任进一步巩固”。可懂的人都懂，这不过又是一次买单。只是账单越来越贵，商品越来越模糊……
日本的问题不在于谁当首相，而在于那张椅子从来不是主人的位置，老谋深算的小泉不希望进次郎上位，是他知道这时候谁上位都不好使。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早就说过，日本是官僚治国，但官僚听的是美国的指令。
战后留下的安保体制、保皇妥协和美日关系协会，把日本锁在一个“主权半吊子”的笼子里。岸信介签下条约那天，日本就注定要靠美国活着。安倍一度“阴奉阳违，左右摇摆”，结果命都没了。
特没谱这次来访，不是重新上锁，而是把那副链子擦得更亮，让日本自己都能在镜子里看清楚。美国一开口，日本就付款；美国皱眉，日本就点头。最近鸠山说，日本和韩国必须觉醒，别再被美国绑架。也许这次真的该让大家清醒清醒了。否则，永田町的首相官邸还会继续亮着灯，只是换了个名字去签那张老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