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被裁定“精神状况不适宜受审”的男子，在被指控在旧金山一家精神卫生机构内犯下两次性侵后，本月被悄然释放到一个并非为精神病患者设计的过渡性住房。这起案件暴露了加州精神健康保障体系中的一个根本性缺陷。
图：旧金山标准报截图
这名37岁的男子Gilberto Lopez-Duarte在7月被一家私人精神病院——Crestwood治疗中心驱逐并拒绝重新接收后，被安置在扎克伯格旧金山总医院（Zuckerberg San Francisco General Hospital）的封闭病房。
连锁反应：私人机构拒绝接收后的困境
被迫转出： Gilberto自2022年起处于非自愿监护状态（Conservatorship），由旧金山官员控制其医疗和住房决策。他曾被安置在纳税人资助的Crestwood治疗中心接受重症监护。然而，今年7月，该中心在员工指控他对另一名患者实施性侵后，将其驱逐并拒绝再次接收。
无处可去： 由于没有其他封闭式设施愿意接收这名高风险患者，他的监护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只能将他安置在旧金山总医院的封闭精神病房内，同时寻找替代方案。
错误安置： 10月2日，官员批准将他转移到一个非封闭式的过渡性住房，该住所本是为无家可归者而非重症精神病患者设计。
再次被捕： 仅仅八天后，即10月10日，警方就在这个海耶斯谷（Hayes Valley）的过渡性住房将其再次逮捕，指控他涉嫌持有毒品和另一起性侵案。他已对这些指控表示不认罪。
这整个过程——从7月被封闭设施驱逐，到10月被释放至非封闭住所，再到迅速再次被捕——揭示了当前体系在管理这些“危险到不能被释放，又难以被治疗”的患者时所面临的困境。
司法困境：被裁定“不宜受审”
Gilberto曾在2021年因涉嫌重罪袭击和虐待老人被捕，但法院裁定他精神状况不适宜受审。因此，他既不能被无限期关押在监狱，也不能长时间滞留在医院的封闭病房。
他的律师认为，鉴于其病史，他很可能也不适宜接受最近的审判，这将导致他再次回到这个“放他走”的系统，陷入恶性循环。
体系漏洞：私人设施的“拒绝权”与公共责任的缺失
Gilberto的案例暴露了加州支离破碎的精神健康安全网的核心问题：当私立精神病院拒绝收治高风险或暴力患者时，即使是那些需要强化监管的患者，也很容易从体系中漏掉，最终重返街头，或再次入狱。
他的城市监护人最终不得不将他安置在非封闭的过渡性住房。尽管监护人表示，这种住房会提供“全面的密集护理”，包括药物监测和临床监督，但这显然未能阻止Gilberto获得毒品并再次卷入刑事司法系统。
一位处理过类似案件的前助理地方检察官Ira Barg批评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找不到另一家封闭式设施来安置他。对于那些私营机构不愿接受的患者，应该有一个备用方案。”
设施管理与安全记录问题
Gilberto曾两次在Crestwood治疗中心居住约一年。这家诊所尽管号称安全级别高，但却有着患者失踪（AWOL）的不良记录。州政府2024-25年的审查发现，该机构在未记录患者行踪、缺乏足够训练有素的员工等方面都存在疏忽。
根据医疗记录，Gilberto经常拒绝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离开机构后有精神不稳定和吸毒史。
城市回应与改革呼声
旧金山人道服务局和公共卫生部联合发表声明，承认了系统的不足：“目前的系统……在治疗能力不足的情况下难以驾驭。对于有复杂且严重的精神健康问题的受监护客户，对封闭式精神病床位的需求依然存在。”
有法律界人士认为，改革必须自上而下：要么州政府扩建州立医院来处理更多高风险患者，要么修改法律，限制Crestwood这类私营承包商的拒绝收治权。
他的姐姐Maria Duarte接受采访时用西班牙语表达了悲伤：“这非常令人难过。他需要大量的帮助和爱。”她和初次评估的建议一致，认为他应该被安置在封闭式设施，因为他有逃跑和拒绝服药的记录。
“在他被释放的任何能力上，他都不能被释放。”助理地方检察官 Blake Hyde说。
然而，在最近的庭审中，法官拒绝了公设辩护人将其送回医院封闭病房的请求，而是下令将其关押在监狱中，指出他有多次不雅暴露的逮捕记录，并认为他的“监护权完全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