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晨准时响起,听得见查不到,法国奶奶被“嗡嗡声”折磨疯了!

法国西部城市Rochefort,夏天的傍晚,八十多岁的Annie Pizzanelli坐在自家花园的无花果树下打盹。

她的狗Pola蜷在一旁,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翻修一新的白色小楼上,安静、祥和、像明信片上的田园风光。

这是她十多年前在2011年一眼看中的房子。虽然当时“老旧原汁原味”,但她用了整整两年,把它改造成了自己梦想中的“养老天堂”。

她本该在这里安度余生。她已经计划好:与老友共度时光,遛狗、晒太阳、喝茶、看书。

但现在,她却在打包。不是旅行,也不是搬到更大的地方。而是逃。

逃离这栋她深爱的房子,逃离这个她熟悉的社区,逃离那个每晚都会如期而至、折磨她的“声音”。

Annie称它为:“Le Hum”,一个她从未见过、也无法摆脱的敌人。

时间倒回到2024年1月12日凌晨,Annie从梦中惊醒。

不是因为狗叫、雷雨、邻居吵闹,而是——一个持续不息的低频“嗡嗡”声,仿佛一台旧柴油发动机,在她耳边启动却永不熄火。

她坐起身,迷茫又恐惧。

最开始,她以为是热水器、空调、冰箱、某个邻居家的设备。她挨个排查。她甚至请邻居过来听,但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她换了耳塞、加了隔音棉、用了白噪音机器,甚至关闭了整个家的电源。但那个声音没有消失。

“它通常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开始,然后持续到天亮。像一个看不见的怪物,把我的房子围住。”

她开始失眠、疲惫、焦虑,白天睡不着,晚上不敢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但一切医学检查都显示——她非常健康。

直到她接触到一个词:“Hum”。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关键词:“low frequency noise”(低频噪音)、“night engine sound”(夜间引擎声)、“buzzing at night”(夜间嗡嗡声)……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庞大但隐秘的群体——世界各地都有人,听到了这个“没人听得见”的声音。

这个现象有一个统一的英文名字:The Hum(嗡嗡声)。

从英国布里斯托尔到美国的塔奥斯、印第安纳的科科莫,从加拿大温莎到爱尔兰北部、苏格兰西部,甚至法国本地——无数人描述着类似的体验:

持续性的低频噪音;

它不随着外界环境变化而停止;

大多数人听不见,但一部分人感知极强;

常伴随头痛、心悸、焦虑、失眠、恶心、疲劳;

最绝望的时刻:别人不相信你。

为了拯救自己,Annie花了1500欧元请了“建筑声学师”和“噪音侦探”,没有结果。

她开始联系专家,最终联系上了法国马赛声学研究所的Sabine Meunier博士。博士告诉她:“这个声音,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它叫做——低频次声波(infrasons)。”

这是一种频率低于20Hz的声波,传统教科书认为人耳听不见。但几十年来的一些隐秘研究表明,少部分人能听见,甚至比普通噪音更敏感。

次声波的来源非常广泛。可能是大自然,比如火山、地震、海浪、风暴;可能是工业设备,例如风力发电机、水泵、变压器、燃气设备;可能是交通工具,诸如飞机、高速列车;也可能是城市背景噪音,甚至可能是你家附近的电塔。

问题是——这些声波能传播上百公里,没人能精准定位。

所以Annie听到的Hum,很可能不是她房子的问题,而是一个“穿越城市、穿越大地的幽灵声音”。

当然,Annie不是唯一被“Hum”毁掉生活的人。

Marie,50岁,科研人员,2023年和丈夫搬到法国西北角的达乌拉斯,刚安顿好,就开始听到柴油引擎般的声音。她丈夫什么都听不见,但她每天晚上都被逼疯。

她甚至凌晨开车十公里寻找声音源头,却发现噪音无处不在。

她怀疑是天然气管道泄漏,甚至联系市政府,请求声学检测。

她唯一的安慰,是她终于在附近找到一个同样受害的邻居。他的女友虽然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到腿部的莫名震动。

在滨海小镇Dinard,三十位居民曾在五年前同时投诉一个持续性的低频声响。有的人玻璃在震动,有的人搬到露营车里睡觉才得以休息。

声学检测结果:模糊。无定论。

在Thurey村,商人Fabrice和他的妻子被一个仿佛“脑袋被塞进噪音扫描仪”的声音逼得濒临崩溃。有邻居甚至开始掉头发、失眠、出现自杀倾向。

他们联系了各种政府部门——无果。

最终,官方确认:声源可能来自附近的Enedis电网设备。

但调查结果称:影响人数不够,不构成“群体健康事件”。

Fabrice最终搬去了加拿大,逃离了Hum。

目前,科学界尚未建立对“Hum”统一且有力的研究机制。虽然法国公共健康机构已经在研究风电对健康的影响,实验室也开始招募志愿者接受次声波测试,但对大部分人来说,Hum听起来像是一场都市神话——太隐秘,太主观,太像幻觉。

当你说出来时,人们不是关心,而是质疑: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

“这不就是耳鸣吗?”

“这事儿听起来像阴谋论。”

这种“说了没人信”的无助,才是Hum最大的破坏力。

其实,The Hum不是幻觉,也不是偶然,它可能是现代生活副作用的“声音版本”。它像是一种城市病、技术病、工业病的共同产物。

它逼迫普通人夜不能寐,逼得科学家不得不重新定义“人类可听频率”,逼得政府面对一个没有敌人、没有解药、没有尽头的挑战。

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认它存在。

如今,Annie已经搬离了她的“梦中家园”,带着狗和噩梦,去了另一个城市,希望能远离这个“声音”。

她不知道Hum会不会跟上来。

她只知道:她不是疯了,她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