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影星丹尼·德维托可能只是个在都柏林O'Connell大街上卖冰淇淋的意大利裔小老板——这位好莱坞明星的家族分支,上世纪曾在这条传奇大街上建立起一个"意式美食帝国"。如今,这个家族最后几位居民正准备告别他们生活了百年的街道,背后故事令人唏嘘。

推开Lower O'Connell Street一栋五层老宅的窗户,68岁的Leo DiVito指着对面如今是Schuh鞋店的铺位:"那里曾是我表亲的烧烤屋,旁边'绿公鸡'牛排馆是爸爸的产业,Foot Locker的位置当年是托尼叔叔的'摩纳哥'餐厅..."上世纪六十年代,八个孩子、两位祖父和一群叔叔挤在这栋楼里,楼下飘着现磨咖啡香,地下室开着都柏林最早的自助餐厅。

最魔幻的是1966年某个清晨,六岁的Leo穿着兔子图案睡衣梦游走完整条O'Connell街,被熟识的街坊护送回家——"现在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那时整条街都是家人"。这份温情在动荡年代更显珍贵:1966年尼尔森纪念柱爆炸震碎他家窗户;1970年代他们每月都要因炸弹威胁逃往亲戚家;去年11月的骚乱之夜,暴徒在窗外焚烧公交车时,全家人只能关灯趴在地板上发抖。

1990年代中期,当电话那头传来"我是丹尼·德维托"时,Leo的妈妈以为又是儿子们的恶作剧。直到这位远亲表哥真的出现在厨房,抱着小表侄们品尝Leo特制饼干,快门定格下这个意式大家族最辉煌的时光。如今照片里吃饼干的婴儿都已长大,街道却变得陌生:"过去十年毒品问题失控,后巷常有人因用药过量死亡",Peter Borza(Leo的妹夫)无奈道。

今年,这个可能是O'Connell大街最后自住人家的家族终于决定搬离。原先计划改建精品酒店的方案因审批拖延、成本暴涨而搁浅。艺术家Leo曾想开画廊的梦想,也败给了复杂的规划程序。"如果相信政府真会改造这条街,我们绝不会离开",Peter的叹息道出所有老住户的心声。

站在Spire纪念碑下,Leo望着曾经遍布家族餐厅的街道:"它本该是都柏林的香榭丽舍..."现在,最后一位"街坊"的告别,或许正为这条传奇大街的黄金时代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