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空荡荡、毫无生机的海。”
爱尔兰科克郡的海域曾是鲸鱼的天堂，如今却因过度捕捞导致鲸鱼食物匮乏，鲸群集体“撤离”，当地观鲸产业也随之崩溃。经营观鲸船公司的科林·巴恩斯被迫关停生意，他愤怒控诉：“贪婪的拖网渔船正在摧毁整片海洋！”
巴恩斯自2001年起在科克经营观鲸旅游，曾是当地唯一的观鲸船运营商。起初人们觉得他疯了，但很快这片富饶海域的鲸群就让他的生意“火爆非凡”。然而近年来，鲸鱼数量锐减，今年更是几乎绝迹。巴恩斯痛心地说：“现在水里只剩零星几头鲸——海洋已经被掏空了。”
问题的核心是一种名为“西鲱”的小鱼。这种以浮游生物为食的银色小鱼是鲸鱼、海豚、海豹及大型鱼类的重要食物来源。巴恩斯解释：“西鲱是海洋的基石，它们养活了整片生态系统。”但如今，这种“不起眼的低价鱼”正被大型拖网渔船疯狂捕捞——西鲱每公斤仅售15欧分，比垃圾（18欧分/公斤）还便宜。“为了赚钱，他们只能拼命多捕。”
更恶劣的是，渔船专挑西鲱每年9-10月的产卵期进行“双船拖网捕捞”。两艘巨型拖网船协同作业，将密集产卵的鱼群一网打尽。巴恩斯将这种行为称为“生态灾难”：“2008年我就发现西鲱过度捕捞导致鲸群减少，写了报告发布在官网上，但根本没人听！”
2022年起，渔业资源枯竭已肉眼可见。去年海域状况“糟糕透顶”，今年“毫无好转”。巴恩斯绝望放弃：“座头鲸和海豚都消失了。虽然浮游生物很多，但鸟类和鱼类全没了。这里曾是英伦三岛最富饶的海域之一——53年前我就是为此来到爱尔兰。现在整个渔业都在崩溃，很快我们会只剩下漂亮的空港口，再没有渔船。”
2019年爱尔兰政府曾试图禁止六海里内的西鲱拖网捕捞，却被高等法院驳回。2024年，海洋部长重启禁令提案，收到超5500份公众意见。农业食品海洋部发言人表示，正结合科学与经济建议评估政策，但巴恩斯显然已不抱希望：“30年来问题愈演愈烈，一切为时已晚。”
曾经鲸跃欢腾的海面，如今只剩寂静。巴恩斯站在空荡的甲板上苦笑：“人们总说‘海里鱼是捕不完的’——看看现在，谁还敢这么说？”